“这破图拍照比谁快谁好看都不知道是从某时莫刻的怪癖。”今日下午，黄子韬微博开炮。
此前，黄子韬工作室因616活动舞台look发布晚且“不够惊艳”，遭到了粉丝的围攻。而黄子韬这条微博，便炮轰起了当前流行的明星舞台拍摄内卷。
然而评论区被点赞至最高的却是粉丝的激进之言：“你直接解散后援会和工作室吧”、“这话说的路人粉看了都寒心”……
显然，黄子韬此番发言，给了一众事业粉响亮的一记耳光。尽管明星大片内卷让业内苦不堪言，光鲜的造型、第一时间的出图速度却成为了粉丝心中的基本职业素养。
尤其是在女明星粉丝中，这样的声音更是成为了主流。
“妆发合作这么久了还是不行!”对造型积怨已久的赵丽颖粉丝，每逢出图必劝工作室换妆发师，甚至直接攻占了妆发师本人的微博评论。
“这次修图有点过哈，下次注意!”一次活动精修图发布后，杨幂粉丝在嘉行杨幂工作室微博下高呼：“别让美女的美被扑克(妆发师)之手埋葬!”
“千万别丸子头，编发或者黑长直卷发都行!”细致到艺人的一个发型，刘诗诗粉丝都会费尽心思为妆发造型出谋划策。
“困bo(摄影师)就这?找了个白墙?这个不适合阶梯或者外景吗?”宋茜粉丝的提问，跨越粉籍，问出了全体粉丝的共同疑惑。
撕御用妆发师、怼跟拍摄影师，已不止是85花粉丝的特征。放眼娱乐圈，从流量爱豆到实力演员，无论男女艺人的工作室，多多少少都曾因为营业图被粉丝“规劝”。
“鬓角剪得奇奇怪怪，侧面看怎么秃了一块啊?还不如他平时自己出门随便弄的头发。”气运联盟的粉丝淼淼向明星资本论吐槽，田鸿杰出席宝格丽品牌活动时的造型，已经到了“粉丝不得不维权的程度”。
“在宝格丽这样的大品牌活动上还出错，说明公司对艺人根本不上心。妆造问题重视一下很难吗?品牌都在看的。”在粉丝看来，艺人出席活动意味着面向品牌、面向路人的曝光。妆造用不用心，直接影响着热搜或话题是正面还是负面。
鞠婧祎、钟楚曦能够凭借一次红毯造型“艳压”出圈，提升国民度。已婚的85花们状态如何，影响着后续的事业发展和路人盘。对粉丝来说，这已经不是“帅哥/美女的脸和身材不能被你们这么糟蹋”的基本问题了，比造型、比出图速度、比精修图质量，都是为了艺人的星途着想。
为爱豆操心的粉丝们，对妆发造型及精修图的高度重视，直接把艺人妆发师、摄影师逼成了“高危职业”。
艺人工作室的精修图背后，到底是如何运转的?明星资本论采访了明星造型师车仔、摄影师助理小薛、造型师Abby及艺人宣传笑笑(以上均为化名)，了解明星摄影行业的真实生态。
一、摄影、修图、妆造娱乐圈精修“内卷”
同一天内，程潇工作室的微博迎来了口碑两级反转。
快手直播活动从官宣起就受到粉丝叮嘱“直播妆造也要在线”，直播中的编发造型先收获了粉丝好评，但后续工作室发出的Prada品牌活动图，被粉丝吐槽“摄影师都是一个套路”、“口红没气色”，而两个小时后发布的直播活动精修九宫格，评论又是一片夸赞。
负责两组造型的同一位妆发师、同一位摄影师，也仿佛坐了一次过山车，从“哥哥姐姐发挥稳定”到“摄影师和化妆师每次轮流拉胯”，再到“以后请多一点这样的妆造”，前前后后落差极大。
左：快手直播活动造型 右：Prada品牌活动造型
在2016年前，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。
彼时各大艺人参加晚会、走红毯的现场照，多由媒体及主办方提供，路人拍摄的无修图广泛传播。
明星造型师车仔回忆起2015年以前的一场活动，路人拍摄的生图引发粉丝不满，但在高清官网图发出后，粉丝也就打消了对妆发造型的质疑。“可能那时候艺人团队就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了，会找一些跟拍摄影师在出发前拍一些照片，让粉丝更了解艺人当天的状态。”
艺人工作室发布的出发look往往会艾特化妆师、摄影师本人
而明星摄影师行业开始壮大，是在2018年前后。艺人工作室的职能愈发清晰，粉丝的话语权不断提升，明星的营业需求也相应增加。
约一次跟拍摄影师，需要打包出一套出发图、一套活动图。据小薛介绍，被粉丝吐槽质量不高、场景单一的出发look，类似于写真，拍摄于艺人居住的酒店，因为拍摄时间短，往往需要知名摄影师亲自拍摄。而红毯、颁奖、公益活动及晚会、综艺节目等活动，成片效果大同小异，可以由摄影师助理拍摄。除此之外，还有一类与时尚品牌相关的，统称为“逛店活动”，包括线下站台及品牌直播。
“红毯、颁奖，一个会挤，一个要等。通常大摄影师拍完出发look就去修图了，剩下的我来跟。”上一次跟拍伊能静、秦昊夫妇的红毯图，由于现场太挤，小薛还和时代少年团的粉丝起了冲突：小偶像的粉丝们成群挡在面前，小薛的镜头没办法对上约拍的艺人，急了。
时代少年团活动图
“为什么要拍出发look?一方面是团队借了衣服，品牌需要看。另一方面是明星要参加活动，告知粉丝。”艺人宣传笑笑告诉明星资本论，品牌也会通过艺人工作室的精修图进一步评估代言人，因此妆发、摄影，实际上都为品牌服务。
知名的摄影师往往需要提前半个月、一个月进行预约，妆发师同样如此。确定出席某活动后，摄影、妆发、服装都会陆续进入艺人团队拉的微信群内，小薛的手机里就有上百个这样的群。
艺人团队在群内发送的pdf文件，主要介绍品牌的基本情况。大部分艺人会提出自己对妆发的需求，加上经纪人考虑到粉丝呼声提出的意见，妆发师需要凭借专业水准对前三项进行评估，尽量平衡各方需求，最后交给摄影师的时候，已经板上钉钉，没有沟通的机会。
“姐姐啥时候有时间拍个外景呢?”“人家能拍外景你不能?”拍摄场地选择，是粉丝提及次数最多的问题。
事实上，对于跟拍摄影师来说，酒店场地、艺人状态、时间限制，都是不可控因素，应对策略是“能出外景就出外景”、“拍稳了，不要尝试稀奇古怪的风格”。如果不在北京，往往是中午拍摄，摄影师早上8：00左右抵达酒店，开始看景。
欧阳娜娜的海边图，就是外景拍摄出的“神图”代表。但这种场景是需要“抢”的。
让摄影师崔峻超“一战成名”的欧阳娜娜沙滩照
由于两位艺人不能选择同一外景，所以同住一家酒店的艺人率先选好的景，其他艺人就无法使用了。艺人“内卷”之下，少部分团队会提前借好衣服，在活动前一天约摄影师拍完出发look。如果房间内部可用的景也不多，就只能利用摄影师事先准备的背景布，即被粉丝吐槽的“大白墙”、“网红背景布”，最后的精修图发出后也成了粉丝口中的“区别对待”。
“女艺人化妆都要两个多小时，男艺人也得一个小时打底。但我们拍摄时间很短，10分钟左右。”有一次小薛去跟拍，时间本就有限，艺人还沉迷游戏，迟迟不出现，拖垮了进度。
但小薛习惯了，在艺人身边工作连说话都需要轻声细语，怎么可能对他们发脾气?“10分钟就已经很好了。大艺人的10分钟，你知道有多值钱吗?”
拍摄完毕后，部分艺人团队会催着摄影师赶紧出图。“主要是女艺人，粉丝会催。同一场活动别的明星发了，粉丝就会问什么还没发，所以要赶紧修。”
2020年以前，跟拍摄影师几乎都是自己上手修图，但活动越来越多、粉丝愈发重视，同时艺人之间开始“内卷”，专门的修图师也出现了。“现在能找修图师就找，50一张，效率更高。”
二、演员喜欢故事感、偶像追求好皮肤粉丝唯爱“白、透、亮”
“我家哥哥不配拥有一张正脸吗?”“这什么影楼风?”“九张图一个角度，连连看呢?”
粉丝催工作室发图、艺人团队催摄影师出图、摄影师催修图师交图……一环扣一环，小薛常常忙得焦头烂额，但粉丝依然不买账。
每一场活动结束，小薛跟着摄影师打车离开的前后几分钟，总能看到摄影师掏出手机，翻看工作室微博底下的最新评论，从头刷到尾。
有趣的是，为艺人而生的摄影师、修图师、化妆师，实际上并不完全为艺人服务。他们为品牌服务，甚至开始主要为粉丝服务。从某种程度上而言，他们是一群“捏脸”师，为品牌“捏脸”，为粉丝“捏脸”。
车仔总结粉丝眼中高级的造型，是“修饰感更少”，精致且干净，而小薛觉得这一届粉丝，唯爱“白、透、亮”。“皮肤质感要哗哗的、嫩嫩的，像牛奶一样最好。”
更具体一些的要求就得分艺人的情况。摄影师对于艺人的分类，基本上看流量。高龄爱豆、新生代小花、实力派演员，都难以成为他们眼中的“大艺人”。“其实有一些我以为不红的，数据都还可以，而且都是真粉丝，看评论就知道了。”
小薛更喜欢偶像艺人，会摆造型、修图要求少、明确知道自己的优势，比如王嘉尔只喜欢拍左脸，走欧美风的王菊很会凹。
“爱豆要白透亮，要有活力、要帅气，怎么好看怎么来。像赵又廷、黄渤，就不能白透亮，要保留皮肤质感，注意分寸，要的是氛围感。”大部分演员、歌手拍照的时候，摄影师需要引导，类似于“姐，我们把手搭一搭栏杆，对，我们仰头，我们撩点头发，诶好看，诶美，诶就是这样”，同时还需要给他们“找场景”。
“比如说拍刘敏涛的时候，我们找的场景是在电梯里。要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，那种感觉一出来，灯不一定是亮的，人也不一定是亮的，但是那种带故事性、叙述性的照片，她们会非常喜欢。”而无死角的偶像，拍摄要求也可以和演员一样，尝试一些氛围感大片。“蔡徐坤的团队经常合作的摄影师，拍的时候就会带点氛围。”
杨幂2020年微博之夜 出发look
除此之外还有一些“个性化定制”，比如关晓彤的粉丝要求摄影师把腿拍长、Angelababy的粉丝喜欢特写。“拍Angelababy的摄影师都知道，她本来就好看，只要把皮肤打亮，怎么拍都好看，特写、背影、全身都得拍，全方位展示美。”
其实妆发师也会考虑粉丝的想法，车仔告诉明星资本论，有段时间某品牌总要求合作艺人做“丸子头”造型，粉丝对此很不满。虽然他没有研究过粉丝的心理，但受她们强烈的主观意愿影响，他也会综合实际情况，向品牌反馈。
“品牌考虑的更多是这个形象是否和他们的创意吻合，是否和他们的产品匹配。”品牌的立场最重要，接下来是艺人的想法、专业妆发师的态度，包括粉丝提出的意见，车仔需要在其中找到重叠处。
一边是粉丝口中“全靠姐姐自己的状态撑起造型”，一边是品牌方具体而明确的要求，夹在其中被骂的化妆师和摄影师，无处“喊冤”。
对于粉丝的评论，摄影师会逐个翻看，但无法保证每一条都完全“吸收”。当专业态度和“妈粉”心理摩擦碰撞后，矛盾自然而然地产生。而饭圈力量不断向上游延伸，对艺人团队的影响绝不止修图时的“白透亮”，某90后男歌手的团队就明确要求摄影师“不准怼粉丝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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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“顶嘴”的摄影师，全盘接受粉丝钟意的营业风格。“我们拍的图就是要符合大众审美。时尚杂志会要求光感，拍出特殊的、前卫的风格，但我们就是要符合主流审美的。”吸取教训的小薛，如今对自己的要求是“别铤而走险，拍稳了”。
精修图里的艺人，肤色透亮、五官精致，几乎失真，仿佛人偶。
而照片一经发布，粉丝纷纷涌入评论区。放眼望去，一片溢美之词。
三、“神图”在C端，翻车在业内营业图的“出圈玄学”
“粉丝最喜欢的还是少年感、少女感，和白幼瘦。偶尔切换风格到成熟性感、暗黑风，效果会非常惊艳。”多负责选秀综艺妆发造型的Abby告诉明星资本论。
在Abby看来，赵露思、章若楠等小花契合大众清纯风、白幼瘦的取向，但她们至今还未能有一套出圈神图。相反，并不完全符合白幼瘦要求的倪妮、钟楚曦、迪丽热巴，却一再靠晚会造型登上热搜。
2020年末的腾讯星光大赏上，赵露思略显清淡的典雅古风造型，直接引发工作室官微评论区“地震”：“再有贴头皮造型你不如鲨了我助兴吧”、“出图慢，妆造也越来越差”、“我姑娘22!你知道吧”、“你看看哪个女明星敢像赵露思这样走红毯”、“公主赵露思不配穿公主裙吗”……
即便几个月时间过去了，粉丝依然忘不了翻车造型带来的伤害，评论工作室“不要搞两个好看造型，就奖励自己搞一个死亡造型”。
众星云集的红毯活动，艺人工作室当天出图速度快会被夸，满满当当的十八宫格会被夸，但最关键的还是造型。“红毯的造型肯定会更加隆重，更加张扬。我们总体上还是要根据艺人自身的条件，做她们能驾驭的造型。”Abby说道。
那么，频频出圈的晚会“艳压”图，是如何诞生的?
首先是服装。车仔透露，大型晚会及电影节，艺人更容易借到“高定”。“刚好趁着这样的机会可以穿上一些比较有‘分量’的衣服，得到的关注也更多。当然，礼服和珠宝上身，也就不会那么少女了。一般这种大红毯的时候，不是公主，就是女王。”
然后就是“团队协作”。一流的妆发、不“撞活”的摄影师，和活动当天艺人的状态，决定了最后的图能不能“出圈”。
大型活动，粉丝更希望由认可的化妆师操刀。所以化妆师总会收到粉丝的质问：为什么“缺席”这种重要时刻?为什么把自家偶像的妆发交给不熟悉的化妆师?
针对此种现象，明星资本论也询问了车仔，得到的回复是“艺人的工作有很强的的不确定性，越是重要场合可能预约得越晚”。即便是提前预约了很久的艺人，也可能因为临时的行程无法参加晚会、红毯，突然取消妆发预约。而原本在剧组待命的艺人，活动前几天被导演放了假，就需要紧急预约妆发、摄影，但通常在这阶段有空的知名妆发师、摄影师就已经不多了。
在协作方面，妆发师和摄影师是需要相互配合的。成熟的妆发师对于造型的把控能力到位，而有些摄影师热衷于光影、后期调色，因此眼影等脸部色彩在调色后就消失了。对此，车仔也很无奈：“粉丝就会觉得为什么这次又化得和上次一样了，其实我化得完全不一样。”
“能够出圈，肯定是那天艺人的状态很好，服装师的服装很适合艺人，妆发到位，加上团队找到了合适的摄影师，我们都发挥的很好。”车仔总结道。
出圈造型在C端，翻车造型在业内。
大众喜欢的出圈图，在业内看来是“应该的”。小薛回忆道，艺人团队也只会在约摄影师的时候开个玩笑，口头上说“我们这次要赢”，或者“不能比那个摄影师拍的差哦”。但翻车造型就是小石子丢入水池激起的涟漪，一圈又一圈。
不仅影响到摄影师，也让团队和艺人本人闹心。小薛亲眼见证了，因为某晚会造型被群嘲上热搜的关晓彤，当天晚上一直在和家人、团队讨商量对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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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，最终造型如何与服装关联度最高，而礼服也是最不可控的。类似于“建议下次还可以穿鲜亮的颜色，比如紫色粉丝红色等等”这样的粉丝意见，艺人团队其实很难采纳。
大众往往会忽略的一点是，品牌对艺人的影响力考量，绝不是畅销商品又因为艺人销量更加火爆，品牌对艺人的期望一定是加分、促销量。因而艺人也会穿一些“卖不动”的、大众接受度不那么高的衣服。
“艺人穿上身就代表了关注度和流量。我们也只能通过妆发、造型，去给整体加分。实话实说，每位艺人找我我都会全力以赴，尽量去加分。”车仔已经对自己的工作形成了清晰的认知，“执行”和“加分”，是最重要的两部分。
在粉丝反馈中，有一类评论最让小薛苦恼。“每次都是这种毫无灵魂的假滤镜精修，而且修得还没本人好看。”每每看到这种评论，小薛都会倒吸一口凉气。“滤镜这个词真的非常不专业，我们怎么会直接用滤镜?那叫后期调色。”
男艺人粉丝深恶痛绝的古铜肤色“酱油滤镜”，女艺人粉丝挑剔的影楼风“粉红滤镜”，逐渐被统一的“白透亮”取代。而港风、日杂感精修，基本上只有头部工作室敢于尝试。
事事为爱豆冲锋的粉丝，对能接触到明星本人的化妆师、摄影师分外严苛，要求“妆发分离”，要求“换眉形”，在评论区苦口婆心地指导工作室，却并不完全了解这两项职业的任务和流程。
可如今，专业的化妆师、摄影师也得“听粉丝的”。除了行业头部的知名前辈们，其他小摄影师，没有五险一金、需要自己交社保、活在娱乐圈边缘，还需要时刻担心今天拍的图发出去会不会被粉丝骂。
杂志拍摄需要浓烈的风格碰撞展示，而明星跟拍摄影师在粉丝的强反馈、强介入下，逐渐步入了“千篇一律”、以“稳”为主的阶段，创新和创意都淹没在粉丝的口水仗中，艺术表达、自我发挥的空间不断被挤压。
艺人营业，最好的状态是各工种投入、全民关注。而如今，只要有部分粉丝或时尚博主觉得造型不好看、精修图不高级，关于明星不时尚的言论就会在营销号联动下发酵，疲于反黑的粉丝“逼”着工作室、摄影师放弃创新，形成了一个强反噬圈。而路人或粉丝一致评价为好看的造型和营业图，就会被迅速标签化，成为模板。
看似花团锦簇，内里却是单一的审美取向。从2017年左右的“拒绝精修磨皮”，到如今“要白透亮”、“要高级”，粉丝审美流变之下，大众对明星投射美的认知。“捏脸”师要做的，就是“捏”出粉丝心目中的“美”。
